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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邀专家
黄微波 教授博士,青岛理工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功能材料研究所所长,我国喷涂聚脲技术的创始人
Dudley J. Primeaux先生1984年获拉马尔大学(Lamar University)有机化学硕士学位,Dudley被公认为"世界聚脲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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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聚脲十大元勋”之一的沈关明先生逝世一周年祭
一年前 "中国聚脲十大元勋"之一、北京联合立元公司原总经理、长期致力于发展我国聚脲施工技术的沈关明先生因病不幸英年早逝,当时正在美国新墨西哥州阿布奎出席第十届PDA年会的青岛理工大学黄微波教授,在得知消息后即刻专程通过越洋国际长途电话向沈先生的遗孀郭锦霞女士表示了哀悼和慰问。请再回忆一下本网为沈先生尽的最后一点心意,作为一年后的纪念……
在沈关明先生逝世一周年的祭日里,我们看到了沈先生的女儿为父亲撰写的一篇感人至深的周年祭文。经获得同意后,"聚脲技术网"将全文转载如下,以此作为对聚脲界一位杰出先锋和同行的悼念,同时向郭锦霞女士和沈先生的女儿致以诚挚的慰问。
我生命中有这样一个男人。
不高,不壮,一点点帅,啤酒肚圆滚滚的,爱用刮胡刀给自己理光头,同学见了都说可爱。平日毫不在意衣着,出席重要场合之前比女人更注重细节。体育健将,网球精通,羽毛球乒乓球台球篮球高尔夫略懂。字非常漂亮,无论中英文。嗓音略沙哑,低沉稳重,眼神笃定,透着勃勃野心。心善得几乎不对任何陌生人设防,屡次被骗,事后毫不抱怨,也不接受教训。在家不苟言笑,在外侃侃而谈。勤俭节约,爱买便宜货。以严苛的条件要求工作伙伴,以更严苛的条件要求家人,以最严苛的条件要求自己。正宗的"偏激结果主义者",不管你尽没尽力,我只看成不成功。妈妈说他"在大学时代穷酸穷酸的,现在倒不穷了,那也酸"。放弃月薪几万的工作置办手工皮鞋,如日中天之际,见好便收,转行聚脲事业,稍有起色,刚准备撸起袖子再创辉煌,不幸在去年1月18日因心脏病于广东病逝。
这个人是我爸爸
那天深夜妈妈挂下他的电话,坐在床上许久未眠,口中一直碎碎念:"我总觉得怪怪的,哪里不对劲。"毫不以为意地安慰几句劝妈妈睡下了,可我真是小看了亲人之间的感应,半小时后妈妈起身再打电话就真的出事了——外婆说爸爸不舒服,舅舅已经把他送上救护车了。之后又把电话打给舅舅,舅舅说爸爸正在抢救,心肌梗塞,需要做支架手术,不过还算及时,应该没有大碍。妈妈长舒一口气。没多会儿舅舅便打来电话,让我们母女做好心理准备,情况不乐观,爸爸面临生命危险。妈妈听后,只哭着重复一定要救啊一定要救啊一定要救啊……我蜷缩在床上,惊恐地瑟瑟发抖,一遍遍告诉自己爸爸一定能挺过来能挺过来一定能…记不清中途拨出又接到多少电话,我只记得最后一通,妈妈问当时也赶到了医院的发小川姨:那是不是说,他就没得救了?那头很长的沉默,我绷紧了所有神经,只听到川姨涩涩地开口答:是。
那一瞬间,妈妈崩溃了。川姨把电话放在爸爸耳边,只听妈妈一个劲儿地哭喊:老公!是我啊!别死啊老公!。。。我抱着腿坐在床边,表情木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挂线后,妈妈躺在床上像小孩撒娇一样乱蹬双脚,摇头疯狂地嚷:"我不依我不依我不依!"之后警醒了什么,开始给所有可能帮上忙的朋友挨个打电话。由于是深夜,大人都关了机,好不容易接通了佘伯伯的宅电,妈妈却因为哽咽什么也说不出,只把电话扔给了我。包括打电话给萱姨,以及之后的陆续事情,我出奇平静地处理了全部——平静镇定地订当天最早航班的机票,平静镇定地收拾行李,平静镇定地从电脑里找用作遗照的相片……
毫不难过,毫不伤心,莫非我真的冷血至此么?我只是后知后觉,我只是还不相信,我只是拒绝接受!我曾一度和自己说,爸爸真会开玩笑啊,他一定是在外婆家太想我和妈妈了,在骗我们早些回去,一路上面无血色表情。在飞机上我看妈妈哭得不像样,疯子似的安慰她:没事儿,这不是真的,爸耍咱呢。
抵达广东,坐上川姨的车,我才开始涌出眼泪。我害怕,因为我离真相越来越近。
到了外婆家,亲戚众多,我抱着表姨妈,痛哭之余依然在心里固执地调侃:爸爸你可以啊爸爸,你让大家都特别入戏,别藏了爸爸,快出来见我和妈妈!!!!
若不是亲眼见殡仪馆的人呼啦一下拉开那个长柜子,恐怕我余生都将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戴着寿冠,穿着寿衣,不是熟睡的模样,就是一副死了的模样。在我脑里没有别的字眼,就是,死了。
爸爸,死了
你的目的真的达到了爸爸,你把我和妈妈都"骗"回来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句话?为什么不睁眼看看我和妈妈?为什么一定要穿着这身鬼衣服?!为什么躺在那个又小又窄又冷的抽屉里?!为什么!!!
我对爸爸的最后印象只定格在这里,原谅我只回忆这么多,关于爸爸的碎片无疑会刺痛所有人。
不得不说的是,那天妈妈问我要不要和爸爸说两句,我竟然拒绝了……后悔没多喊几声爸爸?后悔没和爸爸多聊几次天?后悔在自己上网时对爸爸的不耐烦与敷衍?后悔用恶毒的语言顶撞伤害过爸爸?后悔虚度了和爸爸在一起的分分秒秒?以"早知道"开头的句子可以写出千千万,可这都有什么用?!
一年来,睁眼后,临睡前,在街上,在学校,在家,总冷不丁地就想起有爸爸出现的片段,心里紧一下子又继续做手头上该做的事。他总拿起作文纸看我的字,之后埋怨写得不够大,太小家子气,远不及小学时好看。在家见我光脚满处跑都会厉声呵责:"你!怎么不穿袜子!"我若毫无悔改之意,他又会在看电视时笑着用手帮我把脚焐暖。每周我回家后必问:在学校过得如何?伙食怎样?有无新鲜事?仿佛我每周都转学。叫我宝珠,因为他说过我是他最宝贝的掌上明珠。特别喜欢摸我的头,虽然长大后总躲开。带只穿裤子的我去某高档宴会,被他的秘书强制换上短裙,出来后我尴尬地说好难看,他安慰道怎么会,漂亮得很,小姑娘就应该穿裙子。狗丢了和他有间接关系,我和妈妈嘴上埋怨,心里从未怪过他,可他还是自责到买回两只作补偿。买了个尼康天天出门都背着,妈妈预测他这相机背不过一礼拜,果然在第八天的时候和我说,诶女儿,我来教你怎么用这玩意儿。在新加坡相中一家裁缝店的手艺,和老板交谈甚欢,被问及国籍,他让对方猜,日本韩国不中,台湾出口,告知对方:"我是中国人,台湾也是中国的领土。"转头即走。常年在湖南工作的那段日子他手机号码后四位是"2550",他说这和家里电话后四位一样……
回顾所有温馨的画面,浅笑接着是难过。印象中爸爸在我五岁时才完全出现于我的生活中。听妈妈讲,三岁我第一次见他死活只叫"叔叔",妈妈更正那是爸爸,我否认并拿出照片指着上面的男人说这才是爸爸,弄得大人们好笑又心酸。刨去爸爸出差的日子,常年在外地打拼的日子,和我寄宿学校的日子,父女真正接触的日子顶多只有不到十年吧?我还以为我们可以用以后的若干十年来弥补之前亏欠彼此的时间,我还以为他可以在我的婚礼上牵着我的手热泪盈眶地把我带到新郎面前,我还以为妈妈可以与他白头偕老然后银婚金婚钻石婚,我还以为全家人可以从2009年往后就再也不分开可以齐心协力战胜一切艰难险阻,我还以为……
没想到第一个前来挑战的是阎王。
一年了,我很少梦到爸爸,即使出现在我梦里也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是否说明他走得了无牵挂而且在那边生活得也很好?想必定是如此。总不忍心收尾,总觉得还有很多话没写。最后一句吧:
爸爸,我和妈妈天天想你,我们都很好,你好吗?
后记:
谢谢众多在爸爸走后送过他一程的叔叔阿姨。
祭文的初稿在纸上,写作途中若干次不得不搁下笔抑制悲痛的情绪,深深用嘴吸气,却有更多泪被眼呼出来,濡湿了厚厚一沓纸。深夜总让人禁不住想念,我临睡前总爱蒙着被子看手机里爸爸的照片,向右侧躺的话便会有液体从左眼流进右眼,从右眼出来后沾湿眼角再沾湿鬓角。我天天愤懑地在心里质问这个无情的男人怎么可以就这样两腿一蹬两手一撒两眼一闭地抛弃家抛弃亲人抛弃事业义无反顾地投奔了极乐世界,我责怪他怎么就这么放心地留下我和妈妈照料一切他没来得及处理的事务,我埋怨他的不负责任和不守信用,等等等等……我想这是每个经历过亲友突发性去世的人的共同心理,咒骂过后便是悔恨与自责。
其实我觉得这些情绪都是无大碍的,尽管它们可能会操控我们一时,让我们萎靡消沉,但时间总是治愈伤痛的良药,总有一天我们都可以笑着去回忆爸爸而不是在回忆过后多加一声不由自主的叹息。
这一年来,尤其是妈妈去了美国之后,照顾我和想照顾我的大人不计其数,对于叔叔阿姨们的良苦用心夏曦真的打心眼里谢谢,婉拒大人们的好意只是因为我在北京不光只是要照顾好自己,更要照顾好家。
真的希望2009年1月18日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现在一家人很有可能便在商量是去海南还是去夏威夷,或许埃及也不错……
小时候录的磁带有过这样一段内容。
妈妈:爸爸在哪里呀?
我:爸爸在泰国。
妈妈:那你想说点儿什么?
我:爸爸我好想你呀爸爸。
妈妈:那我们来唱Sailing给爸爸听,好不好?
我:好!~
接着便开始唱:
I'm sailing,I'm sailing
Home again,cross the sea
I'm sailing,stormy waters
To be near you,to be free
……